克羅地亞紮達爾大學Jure Zovko教授來我院講座
點擊次數: 更新時間:2024-04-24
本網訊(通訊員 景海龍)4月19日晚,德國弗菜堡大學哲學博士、克羅地亞紮達爾大學哲學教授、國際哲學院主席、國際科學哲學院主席、國際黑格爾學會副會長、前克羅地亞科技部副部長,Jure Zovko教授,應陳波教授邀請,作題為“一個足以勝任的判斷網絡,而不是一個意見網絡?”的線下講座。本次講座是“BEAT365唯一官网科學技術哲學論壇”第12講,在BEAT365唯一官网振華樓beat365体育官网B214舉行,由我院陳波教授主持,郝長墀教授評議,謝凱博副研究員等數10位師生參加。
主持人陳波教授
Jure Zovko提出,哲學在現代社會中的首要任務應該是培養我們的思想,增強我們的判斷能力。成功培養我們的判斷能力意味着專業能力、對一切代表着人類精神、文化和知識遺産的創造能力,以及對科學成就的反思性分析能力。因此,哲學不能僅僅滿足于描述我們理解中的存在,或是重建一些哲學家的思想,還必須對它們進行分析。哲學的批判性基礎是判斷,而不是意見。或者說是一個判斷網絡,而不是一個意見網絡。區分這兩點非常重要,是哲學成功與否的基礎。翻開那些哲學經典,我們可以發現很多證據。
蘇格拉底在《克裡托篇》中就指出:“如何實現美好生活,不取決于大多數人的看法,而取決于有能力者的判斷。”他解釋道,當問題與我們所有人相關時,由于每個人的觀點都非常不同,我們無法給出普遍有效的答案。解決辦法就是建立一種協商一緻的意見作為意見的有效性形式。因此,個人實現美好生活的關鍵在于如何實現“實踐智慧”(phronêsis),這意味需要具備良好的判斷力和卓越的性格。
報告人Jure Zovko教授
柏拉圖在《裴多篇》用“第二次航程”來比喻追求真理的道路,其中同樣也包含判斷。他用看病的例子來比喻從信念達到知識的路徑。我們對疾病的看法通過醫生的知識得到改善,這被證實為一個良好的診斷。柏拉圖對知識的最著名定義是;我們生活實踐中的知識是在信念的語境中尋求的。不同學者對此有不同的翻譯,“知識是真實的信念再加上一個說明”或者“真實的信念伴随着一個說明”。而Jure Zovko更傾向于将其翻譯為“知識是帶有說明的真實判斷”。
亞裡士多德對分析方法是如何工作的進行了概括總結。他認為,我們通常所進行的分析是從得到認可的意見開始的,即那些被所有或大多數人或專家認為正确的觀點。亞裡士多德認為,“知覺産生了記憶,我們稱之為記憶體驗;因為數量較多的記憶形成了一種單一的體驗。從經驗中,或者從靈魂中已經存在的所有宇宙中,産生了一個技能的原則或理解技能的原則,處理且理解事物是如何發生的。”其中的第一步,感知,就需要我們做出區分,或者說做出判斷。
複雜的判斷過程是康德談到人類知識的兩個根源的原因:沒有感官,我們就不會得到一個對象;沒有理解,我們就無法分析、判斷它。他強調,即使我們所有的知識都始于經驗,也這并不意味着它們都源于經驗,我們的心理活動仍然是第二個來源。康德在一篇文章中指出:“……在理論上可能是正确的,但在實踐中是無用的。”中間的差距就在于判斷具體内容的能力,即一種理論知識是否可以應用于實踐中。康德已經認識到,理論和實踐之間的差距可以通過反思性判斷來彌合。Jure Zovko還談到了雅科·亨迪卡對康德觀點的解讀和評論,還論及了皮爾士的溯因推理(最佳解釋推理)、羅爾斯的反思平衡方法、波普的發現邏輯等。
Jure Zovko指出,蒯因把我們的全部知識比做信仰之網,是一種人造織物,隻在邊緣影響經驗。這個信仰之網又被比做紐拉特之船,人類就像是在廣闊海域上航行的水手,修船使用的不是木頭甲闆,而是信念。因為這艘船永遠不會靠岸,所以就沒辦法将信念一次性全部換成新的,如果在航行中出現問題,就修理一下,換一塊信念甲闆。Jure Zovko認為,這是一個脫離生活實踐的空洞說明,它用一個烏托邦式的隐喻來解釋哲學和科學之間的聯系,其結果是無效的。我們應該在對現實的理解和解釋中預設一個形而上學的支點,我們的經驗不僅是意見網絡上的認知嵌入,而且還是判斷網絡的合理産生。蒯因不僅忽視了判斷對獲取知識的重要作用,而且還将知識的綜合和系統化看作是與哲學完全分離的過程。
解釋這些理性過程的問題是否可以被科學所回答,這至少部分地是存疑的。但在科學的發展中總是有一種隐含的追求,即将經驗的多樣性、各種科學發現、例子和實驗的結果系統化,形成統一。康德認為,系統化的科學目标是人類推理的結果,這種科學綜合、系統積累、知識組織和每項科學理論的形成對康德來說是理性原則之一。
知識和判斷的應用問題科學中的關鍵問題之一。例如在醫學上出現的最常見錯誤診斷不是因為科學知識的失敗,而是因為錯誤的判斷。醫生的專業知識不僅依賴于他們純粹的科學訓練,還取決于他将經驗和一般性知識應用于具體生活情況的能力。
Jure Zovko認為,判斷不僅是人類理性的中心,而且還是我們的經驗、知識、理解和行動作為一個整體的核心。要想成功的強化和培養我們的判斷能力,就需要批判性的審視現有知識,并對它們在具體實踐中的應用進行細緻的考察。同時,判斷能力的培養也可能受到現有的文化和社會環境的制約,這也影響着科學研究。
評論人郝長墀教授
在評議環節,郝長墀對Jure Zovko的報告表示感謝,并對報告内容進行了總結。他贊同Jure Zovko的觀點,認為培養我們的批判性和反思性的分析能力或哲學能力是非常重要的。能夠做出一個判斷,更重要的是,能夠做出一個正确或好的判斷,是一種哲學活動。哲學應該由好的或合理的判斷組成,而不是糟糕的觀點。
他指出,當我們做出判斷時,需要關注許多因素,即判斷作為一種活動、判斷的功能、判斷的對象或内容、做出判斷的情況、判斷的目的和做出判斷的人。其中最主要的有三個:判斷的對象或内容,判斷作為一種活動,以及判斷的主體。
首先,一個判斷可以是關于任何事情的,例如我們可以對虛無或悖論做出判斷。有些判斷可能具有完美的邏輯形式,但它們沒有一個可供明确表達的對象,例如什麼是無,什麼是有。但這些判斷不是沒有意義的,盡管它們沒有給我們知識。當一個人說“虛無是虛無”時,這對于他來說可能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判斷。不過在我們的一般生活中,判斷主要是關于價值與知識的。
其次,當我們做出判斷時,這并不是在進行一種理論性的活動。例如一個人說“這個錘子很重”,他可能想表達的不是錘子的重量,而是指這個錘子派不上用場。判斷還可以是一種道德上的活動。例如在聖經中,耶稣基督警告人們:不要審判别人,因為别人也會以同樣的方式審判你。當判斷作為一種與我們的實際生活、道德或宗教生活相關的活動時,它不會産生知識。
最後,誰是做出判斷的人,又是誰對誰做出了判斷?判斷主體一定是一個認知的主體嗎?我們可以做出不同類型的判斷,但更重要的是,我們往往既是做出判斷的人,同時也是被别人所判斷的對象。當我們說哲學的成功是建立在判斷的基礎上時,它是對哲學家們做出好判斷的一種回應,同時其本身也是一個合理的判斷。并且從道德的角度來說,我們不會做出任意的判斷,當一個人要做出判斷時,他已經被召喚去做出一個好的、負責任的判斷。
此後,陳波、郝長墀、謝凱博和在場同學關于講座内容與Jure Zovko進行了熱烈的讨論,提出了很多問題,Jure Zovko也一一進行了回應。
與會人員合影
(編輯:鄧莉萍 審稿:劉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