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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珈美學講壇】何乏筆分享“越界與平淡——借由福柯的生存美學反思古今東西之間的美學修養”

點擊次數:  更新時間:2024-09-28

本網訊(通訊員 劉浩)9月9日下午,德國哲學家、美學家、漢學家,台灣“中研院”中國文哲研究所研究員,柏林自由大學古典與現代中國哲學客座教授何乏筆(Fabian Heubel)做客“珞珈美學講壇”第十四講,在BEAT365唯一官网振華樓B214報告廳講授了“越界與平淡——借由福柯的生存美學反思古今東西之間的美學修養”。 講座由beat365体育官网美學教研室主任、美學研究所所長賀念副教授主持。beat365体育官网劉沁副研究員、beat365体育官网弘毅博士後李寒冰參與對談。院内外50餘位學生參加了本次講座。

賀念副教授主持

講座伊始,何乏筆老師介紹了本次講座的主旨。美學自18世紀誕生以來,發生了許多重要的變化——尤其是在一種後基督宗教的脈絡下發展成了一種存在論。這種後基督宗教的美學存在論可以與中國美學中“通”和“變”的思想發生深刻對話,從而形成一種“通古今東西南北之變”的思想格局。

講座正文第一部分,何乏筆老師以“美學修養”為題,勾勒了福柯的生存美學對美學與修養間關系的重新重視、對基督教修養模式的批判,以及福柯式“生存美學”自身的局限。在曆史淵源上,福柯的生存美學發端于尼采所開辟的後基督宗教空間,繼承了尼采對以告解、告白、欲望主體為核心的基督教式的“主題诠釋學”或“靈修”式修養模式的批判,也繼承了尼采對理論化、科學化的啟蒙哲學割裂哲學與修養的批判。但另一方面,福柯也意識到,尼采并未能重建一種新的修養模式,以取代基督教式的修養模式。

何乏筆老師主講

為了跨出尼采哲學在生活藝術與“工夫主義”(asceticism)之間劃出的分界線,晚期福柯一方面展開了從當代到古希臘、古羅馬的譜系學跳躍,以尋求理解美學與修養之間關系的文化資源,另一方面仍然順着現代美學的主要動力,以“越界”作為美學與工夫論之間的當代橋梁,促生了“創意工夫”的構想。然而何乏筆老師認為,晚期福柯以生存美學的名義所開展的新修養模式,似乎被夾在兩種極端選擇之間:一方面坦誠回歸古代希臘、羅馬時代的精神修養是不可能的,另一方面又無法将美學修養從越界态度的單向邏輯中解放出來,即無法擺脫“越界創造性”(transgressive Kreativität)的強制性。因此美學修養如何可能走出越界态度,同時又避免重新陷入基督教的靈修式傳統精神修養模式——或反過來說,修養論如何在經曆美學轉化後确保其倫理學内涵,是晚期福柯未能妥善解決的問題。

何乏筆老師認為,福柯的這一困境的症結在于界限經驗的片面化。在福柯式生存美學看來,界限态度包含着對當下狀況的強烈批判性,其解放作用具有倫理學内涵。因此美學與倫理态度之間的中介便是這種作為“倫理态度”的“界限态度”——它比尼采所構想的生活藝術或生活風格更具批判精神。然而若要将這種倫理态度轉化為倫理學,尚需要在美學修養的範圍内找到對單向度的“越界創造性”的批判資源,從而在美學之内進行從具有批判性的倫理态度到倫理學的過渡。由于福柯拒絕回歸前啟蒙的傳統形而上學甚至宗教重建,又未能充分發掘出擺脫現代人對越界的片面執着和崇拜的思想資源,他未能完成這項工作。但在福柯有關界限與越界的思考中,從“存在/本體虛無”到“虛無存在論/本體論”的過渡或許能夠與東方美學展開交流,從而揭示出一種“平淡”的界限經驗。

講座正文第二部分,何乏筆老師以“平淡的勇氣”為題,探讨了從“平淡”這種界限經驗中發展出一種新的美學修養的可能性。與劃破黑夜的閃電般突然性的、爆發性的、震撼性的越界體驗不同,平淡正如黎明/黃昏,不是黑暗與明亮、可見與不可見的強烈和快速對比,而是白日與黑夜、顯明與隐幽之間相互的漸進過渡,能夠呈現出精微細膩的層次效果。作為另一種界限經驗,平淡與越界的根本區别不在于強度的削弱,而在于開拓出了“精微度”這一新的經驗維度——它克服了虛無與實有的截然對立,反而意味着(無-有/Ohne-Mit)互相滲透、互相轉化的柔性關系。

何乏筆老師認為,正是這種柔性的界限經驗的開顯,為重新建立美學與修養的關系提供了思考的起點。一方面,美學修養中的“美學”是一種存在論,它涉及美學、能量(氣)、轉化(化)之間的關系,擺脫了對強烈地、鮮明地、沖擊感官的越界經驗的片面依賴,而覺知到了“平淡”這一柔性界限經驗;另一方面,美學修養中的“修養”也不再是西方傳統中對同一的、穩定的、統一的自我認同的追求,而是氣化主體對其主體性方面和去主體性方面的溝通——其旨歸不在于“統一”而在于“貫通”。這種倫理修養是美學的,因為它對精神與物質保持雙重的開放性,并且擺脫了宗教或傳統形而上學對精神優先性的堅持;同時這種美學修養也是倫理學的,其倫理内涵正是在雙向的“吊詭溝通”中開顯——一旦“精神”不再包含對物質和身體經驗的形上學輕視,美學修養遂可積極容納包括宗教經驗在内的各種精神經驗,同時又避免落入精神修養的傳統模式。

講座現場

最後,何乏筆老師總結認為,尼采的“虛無主義”終結了歐洲傳統形而上學,但也讓一種既形而上又形而下的哲學成為可能,這種“形而上下學”(或“行而上下學”)可稱為“覺學”——“虛無”在其中不再是缺陷。福柯松綁了越界與禁止的聯結,進而改變了界限與越界的關系,因而也改變了界限與無限的關系:在上帝缺席之處,引入積極的虛無概念,并借此進入虛無與實有、顯明與隐幽的相互轉化之中,平淡的界限體驗也由此得以可能被納入現代的美學修養之中。

互動環節,何乏筆老師與到場的劉沁老師、李寒冰老師進行了深入對談,并在與同學們的問答中就“‘通古今東西南北之變’與法國漢學家朱利安的比較哲學旨趣的區别”、“越界和平淡分别在哪些不同維度上拓展了感知的廣度和深度”、“美學修養所欲追求的‘貫通’是否有其更高指向”、“莊子式的氣化觀是否缺失了對政治現實的批判性和建構性力量”、“儒家的‘生生’思想如何成為對美學工夫論的補充”等話題,和與談人及在場師生展開了深入交流。

講座結束之際,賀念副教授對何乏筆老師的精彩講座表示感謝,整場講座在熱烈的掌聲中落下帷幕。

(編輯:鄧莉萍  審稿:劉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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