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齊勇:死亡哲學是人生哲學的深化和拓展
點擊次數: 更新時間:2020-04-06
向各位介紹一本書,我的同事和朋友段德智教授的《死亡哲學》,90年代初在湖北人民出版社出版,最近北京大學出版社又再版,是極有價值的書。
死亡是一個斯芬克斯之謎。自從有了人類關于死的恐懼、悲哀、困惑、反思和各種方式的處理,生死問題成為人類心靈、民俗和文化的經久不衰的課題。段先生講,死亡哲學其實是人生哲學或者生命哲學的深化和拓展,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隻有具有死亡意識的人,才有可能獲得人生的整體觀念和有限觀念,因而克服世人難免的怠惰、消沉,萌生出生活的緊迫感。
死亡的意義或價值問題,說透了,它是一個賦予有限的生命以無限的永恒的意義和價值的問題,因而歸根到底是人生意義和價值的問題。柏拉圖說“哲學是死亡的練習”,叔本華說“死亡是哲學靈感的守護神”,雅思貝爾斯說“從事哲學就是學習死亡”。我們的《易傳》講“原始反終,固知死生之說”,這也是一種高明的見解。中國文化尊重生命、尊重天地之間、宇宙之間有一個偉大的精神生生不息,中國文化華夏族群的文明也是生生不息。在這個背景之下,他正視死亡,因而強調隻有超越、消解死亡,才能最後達到人與天地萬物同體的境界。王陽明的《傳習錄》講的是,如果我們對生死念頭看的透、看得破、透得過,我們這個心之全體才是流行無礙的,這才是儒家所謂盡性緻命之學。
西方在文藝複興時代、在啟蒙時代有很多的哲人,他們的反思是,人生不再意味着忍耐、受苦、消極無為,而是可以依靠自己設計,過得生氣勃勃、轟轟烈烈、奮發有為。這是面對死亡,反省了生命的個體性和有限性,才給生命以内在的價值,這就是所謂“借死來反觀生,以生來界定死”。人類的生死觀在啟蒙時代以後發生了質變,黑格爾《精神現象學》說:“假如精神害怕死亡,他就沒有勇氣直面自己的應當被否定的方面”,他說“所謂承擔死亡,就是不要害怕死亡,也不要躲避死亡,而要敢于去否定自己應當被否定的方面,不管自己經受怎樣的風險和精神痛苦也在所不辭”。黑格爾所說在“死亡中得以自存”,他所強調是,通過自我否定,求得自己更大的生存和發展,因為人最難戰勝的是自我。其實老子哲學也講到如何戰勝自己,不斷超越自身、回歸自身,不斷否定自己、實現自己和認識自己。
在西方死亡哲學中,自由的原則和個體性的原則,是死亡意識向生命意識、道德意識和文化意識轉換的樞紐。我們界定的自由,有政治上的、社會學上、美學上的,有哲學上的各種關于自由的定義,但是所謂的自由其實也是一種被限制。孔夫子尚且說“從心所欲,不逾矩”,無論我們如何界定個體,它都離不開社會群體。康德強調的自由是道德的自由,那是自己跟自己下命令。康德提出“自由人自己選擇去死”這樣一個死亡哲學的重大命題,他強調的是意志自律。康德給自己寫的墓志銘說:“位我上者,燦爛星空;道德律令,在我心中”。他說道德的自由總是自己決定自己,而不是别人,不是他在的力量決定自己。這種所謂意志自律,并不是一種張狂的自由,而是在道德層面上,自己如何去選擇是道德的行為還是非道德的行為,這樣一種自己決定自己的自由。而在社會層面上的自由,又是不逾社會規矩的。所以康德哲學講,我們如何要求人們,把死亡方式的選擇,自覺建立在超乎于個體的普遍利益和普遍道德準則的基礎之上,這是兩方面的統一。
黑格爾對人格提出了一種頗具特色的解說,他說:“一個不曾把生命拿去拼了一場的個人,誠然也被承認為一個人,但是他沒有達到他之所以被承認的真理性作為一個獨立的自我意識”。也就是說:他不僅承認生命的自我否定,尤其要承認在啟蒙哲學中所非常肯定的我們,如何去拼搏、如何去實踐生命的價值和意義。他所強調的是近代啟蒙以後的人的一種主體性的張揚。以上是段教授的書的要點。
儒學的生死關懷及其當代意義
現在我們談談儒家文化中有關生死的關懷以及它的當代意義。這是我的學習體會。
儒家的生命意識、死亡哲學的第一個方面是“尊重生命”。孔子講“未知生,焉知死”;“危邦不入,亂邦不居,天下有道則現,無道則隐”。當時他的門徒中,子路非常好勇,他經常告誡子路要尊重生命,不要暴虎馮河,不要去無畏地犧牲。子路最後是死于衛國的内亂,孔子聽說他去了,就知道他可能回不來了。子路被人亂箭射了以後血流滿面,死之前他還端正了自己的帽子。孔子講的“未知生,焉知死”,其實是說中國文化、中國哲學更加重視的是“生”,面對生,如何實現生命的意義,不要輕易的去消耗掉自己的生命。
戰國的時候,刺客輕生成為一種時尚,孟子為當時人戒,指出“可以死,可以無死,死傷勇”。“勇”不是去拼死,可以死可以無死,我們不要輕易地犧牲生命。他甚至告訴我們,知命者不站在危牆、危岩之下,因為會坍塌。《孝經》講“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
《周易·系辭傳》講“天地之大德曰生,生生之謂易”。“周易”之“易”,一名而含三義:變易、不易、簡易。天地萬物一體的易道、變化之道,變化之中又有不變的原則,這個原則又很簡約,所謂《周易》是有變易、簡易、變易之中有不變易的原則的意思,這就是古代哲人所體會的天地、宇宙、乾坤、山河大地,草木鳥獸生生不息的這種過程。天,乾元之德,是大生之德;地,坤元之德,是廣生之德。而人,所謂“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是說學習天德天道和地德地道的品格,我們的創造性才可以和天地的創造性相配合、相媲美。我們效法天地、德配天地、弘大天性,來全面發揮人的秉性和潛能,就自然有一種周易所昭示的剛健有為、自強不息的精神,這是儒家珍重生命、主張積極人生的傳統。同時,要有承順性,被接受性,又要寬容大度,包容各種人,這叫“厚德載物”。
《中庸》講:“唯天下至誠,為能盡其性。能盡其性,則能盡人之性。能盡人之性,則能盡物之性。能盡物之性,則可以贊天地之化育。可以贊天地之化育,則可以與天地參矣。”這是說,聖人能夠把天下的這種真實無妄的“誠”的精神發揮出來,充分實踐天賦給人的各種各樣的秉性,不僅盡我自己的本性而且盡他人之性、盡他物之性,幫助他人、他物來暢順地發揮自己的本性,這樣,人就可以和天地這種生生不息的化育萬物的這種精神相配合,人就可以參與、幫助天地的生生不息的演化和養育萬物,那麼人的地位就可以和天地鼎足而三了。這是《中庸》所闡發的一種哲理。所以在儒家看來,宇宙和人生的本質屬性是生生不已,變動不居,不守故常,日新又新。儒家所主張的是一種積極的人生态度,參與現實的生活,特别是我們如何用參與現實、用我們的道德生命來回應天地、父母的生生之德。
從每一個個體來說,儒家的主張是,我們如何把守成和創業、動和靜、本性和欲望、生和死,統一起來。所以《周易》的易道、孔子學說的仁德仁體,它有創造精神的一面,有進取的一面,在變動中、在實現生命價值、在“開物成務”的各種社會活動中保持自己的本性,保持剛健精神,不沉溺于聲色犬馬的物欲,不要心裡有種種挂礙、其他的追求。所以儒家主張,通過正視生來正視死,“未知生,焉知死?”儒家用強烈的生命意識來通透死亡意識。孔子講:“朝聞道,夕死可矣。”我們一旦有了一種生命的志向,哪怕是早上聽到了我們無窮追索之中的這個道,晚上去死,都是值得的,他講了一種無窮的追求。孔子講“發憤忘食,樂以忘憂,不知老之将至”。孟子講“生于憂患而死于安樂”。孔子在水邊詠歎:“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人要向水的品格學習,與時偕行,與時俱進。
儒家的主張,是用生命的意識來界定死亡的意識,用積極熱烈的人生實踐來省視生命的有限性,來賦予有限的人生以無限的價值和意義。我們尊重生命,所謂生命可以區分為精神生命與物質生命。沒有物質生命就沒有精神生命,兩者不可分割,所以我們尊重物質的我、肉身的我。然而沒有精神生命,人無異于行屍走肉,生活就沒有意義,所以我們更尊重精神的我、人格的我。
儒家的生命意識、死亡哲學的第二個方面是“死而不朽”。過去有所謂三不朽:立德、立功、立言。“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再次有立言。”立德是最根本的,是否成就功業,要靠外在客觀環境,但立德更重要的是個體性,靠主體自身,至于著書立說、立言,是最後的,但這三種都叫不朽。所以儒家堅持獨立的人格,甯可犧牲自己的生命,也不苟且偷生,也不和惡勢力同流合污。孔子講:“志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仁,有殺身以成仁。”不要求取自己苟且的生命而傷害了仁德,甚至可以用生命來成仁取義。他講:“君子無終食之間違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作為君子,有道之人,沒有在吃完一頓飯之間這樣短的時間内違背仁德。“造次”是倉促匆忙,“颠沛”是流離失所。無論是倉促匆忙的時候,還是流離失所的時候,作為君子,也不會違背仁德。曾子講:“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仁以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後已,不亦遠乎?”這都是長期以來中華民族的志士仁人所實踐的道理,死而後已的這種精神。
孟子講,作為“士”,“窮不失義,達不離道”。他講:“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生命很寶貴,我們當然希望活着,道義也是我們所向往的,但是在民族、國家的大義、大是大非需要承擔的時候,舍生而取義。他說:“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于生者,故不為苟得也。死亦我所惡,所惡有甚于死者,故患有所不辟也。”活着是我想要的,但是我所想要的還有比活着更重要的價值,所以我不要苟且偷生。死也是我所厭惡的,但是所厭惡的有更甚于死者,所以就害怕在最後的關頭不能闖過,不能夠舍生取義。荀子講“人之所欲,生甚矣”,人的欲望中“活着”是很大、很重要的欲望;“人之所惡,死甚矣”,但是“人有從生成死者,非不欲生而欲死也,不可以生而可以死也”。我們在面臨最後大義的選擇時,需要生命的承擔。所以在傳統文化中,保持氣節和操守成為中華民族的優良傳統。從蘇武牧羊則文天祥、史可法,曆史上志士仁人都是這樣做的。
曾子講:“臨大節而不可奪也。”孟子講:“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謂大丈夫。”荀子講:“從道不從君。”文天祥講:“時窮節乃見”,“生死安足論”,“孔曰‘成仁’,孟曰‘取義’,惟其義盡,所以仁至”。古人讀聖賢書,所為何事呢?不是為了苟且偷生,他一定是要有尊嚴地活着,死得其所,活得其所。所以孟子講:“盡其道而死者,正命也;桎梏死者,非正命也。”盡道而死,是正命;至于為非作歹,犯罪了判刑而死,那是非正命,不是一個人正當的、正常的命運。所以,儒家生命的價值轉化為死亡的價值,生命的承擔轉化為死亡的擔當。不應害怕死亡而偷生,不因威脅利誘而苟活,生命通過死亡得以延續,人生由有限變為無限,個體自由和人格獨立得到最大的發揮。《左傳》裡多次提到死而不朽,死且不朽,死又何求?《論語》中也講到,死而無悔,死而後已,士可殺而不可辱。《孝經》裡面講到:死生之義。所以儒家絕不逃避死亡,以自己的價值觀追求死而不亡。
儒家生死智慧的第三方面是“存順沒甯”。宋代有個偉大的思想家張載,他講:“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還有一句話是說:“富貴福澤,将厚吾之生也;貧賤憂戚,庸玉汝于成也。存,吾順事;沒,吾甯也”。活着我順從(天地乾坤父母的)事理,死了我很平靜安詳,因為我無愧于天、無愧于人,心安理得,所以我活着很順,死了很安甯。《易傳》裡面講:“原始反終,故知死生之說”。它講的是原始而知生,最後求其終時,就知道死的意義。這是孔夫子跟子路讨論的時候,直接說的意思,尊重生命,也尊重死亡。
王陽明說,做學問的功夫,對于一切聲色名利和嗜好,都能擺脫殆盡,再通過一個最後的關頭從生命的本根上去領會,才能達到見得破,透得過,這才是流行無礙的生命之歸宿。
所以儒家的人生設計,既是生氣勃勃、轟轟烈烈、奮發有為,又毫無粘滞、毫無牽挂的做到達觀的态度,這就是所謂以出世的精神幹入世的事業。其實每一個人都要有這樣一種精神,這種生死态度既有壯懷激烈、視死如歸的一面,又有恬淡無欲、安靜平甯的一面。這與那種懼怕死亡、不敢直面死亡的恐懼心态不同,又與那種耽于聲色、及時行樂的遊士心态不同;既與那種消極無為、怠惰保生的逃世心态不同,又和那種斤斤計較于功名利祿的執着心态不同。儒家的人生設計具有一種張力。
儒家生死智慧的第四方面是“慎終追遠”。《左傳》講“慎始而敬終”,慎重地對待生命的開始,嚴肅認真地對待先人的死亡。《尚書》講“慎終于始”,“慎厥終,惟其始”。曾子講:“慎終追遠,民德歸厚矣。”謹慎地對待我們先人的死亡、父母的死亡,追懷遠祖,老百姓的風俗就歸于厚樸了。所以中國文化,儒家,有祭祀的傳統,有認真對待先人父母前輩的死亡,這樣一個很大的傳統禮儀。儒家重視孝道,也就是肯定了生死轉化代謝中的死而不亡問題,儒家通過血親種族的延續,來“繼志述事”,延續其精神,光大其事業,是文化生命的傳承。儒家的孝道不是狹隘的,不隻是族群的延續,不是隻重視傳宗接代,更重要是一種人文事業、文化生命的延續。
儒家非常重視教育、重視師生的關系,師生這一倫是非常重要的,它強調的是文化事業和文化生命的傳承。所以儒家的死亡意識向生命意識、道德意識和文化意識轉化,有限的個體人生向無限的群體人生轉化,它是有一個生生不息的自己的文化系統。後人幫助先人自然安甯地接受死亡,并獲得臨終的尊嚴,而且祭奠追念死者的德懿,體悟生死的終極意義。孔子講:“生,事之以禮;死,葬之以禮,祭之以禮。”父母活着的時候,要按禮侍奉他們;父母死了,要按禮安葬他們,而且經常去祭祀、紀念他們。這反映的是一種人文式宗教的信念,也昭示了人的歸宿感,強調了以人性化的方式來料理後事。
儒家生死智慧的第五方面是“天道性命一體”。儒家的終極關懷具有天命的根據和冥悟體認的宗教性格,他的天命之道是生命和死亡意義的價值源頭。儒家徹悟生死和在精神上超越死亡的根據,是天道、天命的信念以及對人之所以為人的規定----天賦的仁義禮智信這些道德心性的尊重。天道和人道、天道和心性的貫通,表明儒者對于人世間、對于俗世生活的肯定,在俗世關懷的背後,它其實是有深刻的、超越的、形而上的關懷,也就是終極的最後的關懷。所以儒者以天下為己任,儒者有救民于水火之中的信念和救世獻身的熱忱,尤其他們至誠不息、虔敬無欺地盡心知性、存心養性,來事奉天地精神。孟子講“夭壽不貳,修身以俟之”,短命也好,長壽也好,我們都修身養性以待天命。這種安身立命之道,其實在儒家的俗世的學說裡面體現出了終極性的宗教品格。所以儒家的使命感、責任感、“舍生取義”、“殺身成仁”、“死且不朽”、“死而後已”、“朝聞夕死”的憂患意識和力行實踐精神,都具有宗教性的、超越的、天道天命的源頭在背後支撐。
最後,我們講講儒家生死觀的當代價值。現代人的精神安頓成了問題:生活的無意義感籠罩着新生的一代;人們的心靈缺乏滋養,生命缺乏寄托;臨終的精神關懷缺乏;現代工業化的料理後事方式缺乏人性化,更使臨終者惶恐不安,不能夠從容不迫、具有人性尊嚴地承擔死亡。那麼我們即使檢讨現代科技文明本身,就能夠代替現代人思考生死的意義和價值嗎?我們在重症監護室看到親人、朋友、長輩、老人、病人那樣的狀況,其實我們心裡非常不安;每次去殡儀館送走親朋好友或師長,也是覺得一方面受到心靈的洗禮,另一方面有很多惶惑不安的感覺。
儒學的安身立命之道,如果在現代社會中加以創造性的轉化,就能夠豐富我們今天的生活,使我們活的更好,活得更有意義、更有價值。儒學可以提升我們的人格,活化性靈,解脫煩惱,緩沖現代人内心的緊張,超越生死的執著,複活人文理想的追求,使人真正過着人的生活。
儒家的精神對于今天社會人生的一些負面問題,比如環境破壞、道德失落,能夠起到治療和拯救的作用,尤其是對人性和人心的安立,肯定會起到越來越大的作用。其實儒學根本上是教我們如何做人,明了生活的意義。去年的汶川大地震,使全中國、全世界的華人,都有了一種慈悲心、仁愛心煥發起來的感覺。看到那些被地震吞噬的生命,我們心裡非常難過,所以大家奉獻愛心。另一方面,去年的毒奶粉事件令我們反省,假如我們都隻是經濟動物、隻會唯利是圖,我們何以面對列祖列宗和子孫後代?
儒學是我們民族精神的主幹,在現代社會的創造性轉化中,它應該如何幫助我們進行精神文明和物質文明的建設,以實現理想的美好社會?儒學其實可以克服一些我們人文精神的失落、民族素質的弱化和教養的消減。人是需要教育的,是需要教化的。這種教化不是說教,不是教條主義地灌輸,而是從小養成的,是家長與師長春風化雨、潤物細無聲、浸潤而成的,從我們的蒙學讀物、四書五經、老莊、佛經裡逐漸修習,慢慢養成的。
通過我們對儒釋道基本經典的解讀,能夠使得我們獲得安身立命,獲得一種恬淡、平甯,同時又積極有為參與現代生活的精神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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